愚昧是一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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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利鋒的QQ空間 | "這全部都是假的!"那個女人喊穿了假戲 03/05/2020

3 月 5 日,某高官視察武漢青山開元公館社區。他(CDT 編者註:視察官員為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女)被一群人前呼後擁著,在社區內廣場視察,東瞅瞅,西看看。貌似在他快要為低層管理做出好結論時,一個女人的嘹亮聲音響起來了,“這全部都是假的!”。那喊聲聲嘶力竭,迴盪在空蕩蕩的社區,重複幾遍直到某高官聽清楚了。

在他視察時,物業不讓居民下樓,還讓志願者假裝給居民送菜送肉。類似爆料太多了。我在前公司工作時,有幾次人事通知我們,某某領導將要視察,大家做好衛生安全工作。於是,大家各種忙碌,為了侯著領導視察。領導視察時,同事們連正常工作都得停下來,要表演出一副高度秩序感。多麼令人厭惡啊!

我大概二十多年不看電視了,除了偶爾看些自然類和體育類節目。那些電視新聞本質上就是一種宣傳。宣傳就是權力刻意給國民塑造一種國民幸福、社會和諧、高中底層官員都負責的美好局面。可事實並非如此!

那個女人可能有些單純,以致於喊出 “這全部都是假的”。她的事實性假設是,高層領導不知道低層官員在作假。我想,她應是錯了。高層也都是從低層爬上去的。他們曾經敷衍過多少次高層視察啊。他們對高層,中層和低層官員的了解,比你社區居民更全面深刻。他們知道低層官員在造假作惡。低層也知道高層知道低層在造假作惡。通常情況下,高低層互相配合,把戲演足。第二天電視報紙報導就出來了。全國觀眾們就會看到報導。你看吧,高層如此關心開元公館這樣的基層社區,如此關心我們社會底層民眾。高層視察就這樣收獲了合法性。

事實真相呢?如果領導在意事實真相,他們應去暗訪,而不是大張旗鼓地視察。事實真相危害和諧穩定,不應該被國民知道。孔子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中國 14 億人,很少村莊或城市社區能夠被領導抽到。絕大部分人在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觀看高層領導視察遠在天邊的村莊或社區的和諧畫面。這樣,國民獲得一個整體美好印象。當然,對於少數信息源多樣化的國民來說,他們看到事實真相更複雜的一面。他們看到了很多不和諧,看到了社區物業造假,看到社區官員腐敗…… 他們對平常看到的高層視察保持懷疑精神,不會被刻意營造的和諧宣傳給欺騙了。

當然,高層領導視察基層還有其他目的。他們視察基層時,是以高官身份的,被前呼後擁著。地方大員們也得好好伺候著視察領導,甚至有警車開道之類。這是一種彰顯權力存在感的最主要方式。它就像猴王下山,一群猴子在四周不斷蹦躒蹦躒,猴王不斷拍拍胸脯那樣。

那個呐喊的女人以為,高層不知道底層作假。這是她的單純。高層不造假嗎?回想以前人民鈤包的畝產十萬斤報導吧,以及目前依然在進行的疫情掩蓋。高層怎能不知!但客觀上她拆穿了高低層互相配合的演戲,使高層低層官員們知道,我們國民知道你們在演戲,這很虛假,你們很可笑。這是很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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